一樣米養百樣人,同樣的5年卻可能形塑出不同的人生。回顧退伍這5年來,人生或許沒有大起大落,但心情的起伏卻深藏在我心,在此我願意與你分享。
2003年6月30日,結束了2年2個月的消防役生活,腦海裡一廂情願地想像著退伍後能飛黃騰達、振翅高飛,想法單純到有如古諺中的「蓋頭鰻」,真的不知死活。
退伍後便到某補習班報到,報名海巡特考,繳了1萬6000元的補習費,腦海中不時浮現著身著海巡制服的英姿,多美妙啊!但年輕人就是輕狂,海巡的美夢就在補習1個月之後破滅,自己很堅定的告訴老爸:「我不補了,賺錢比較實際,我的人生不該只是公職一途。」
2003年9月,在苦候3個月後,我找到了人生第一份全職工作---家電營業員,因為有大學文憑,月薪是同期新進人員中最高的,新臺幣1萬9000元,天啊~當時心想自己是活在70零年代嗎?大學畢業就這麼不值錢?!薪資低到令我待不下去,2個月後自己便離職,當年連年終都沒領到。
2004年2月,自己曾到生命線任職了2天,薪資比家電門市好一點,月薪新臺幣2萬元,每日工作8小時,但同事都是女性,個人自認不符志趣,且不想要缺乏酒伴的上班生活,再次離職。
2004年3月4日是自己與大學同窗的另一個開始,我們一同踏上神州大陸,腦海中浮現著大學時期課堂上常提及的「國際化視野」,深深地覺得自己將與世界連線,將成為商界中的新一代空中飛人,飛往世界各地洽談大筆生意。在大陸工作待遇是可觀的,月薪資近新臺幣6萬元,但每月平均加班時數總在100小時以上,終於能夠理解為何老臺幹們都有一樣的病痛---「肝病」;離鄉背景+月休四日+沒有朋友(大學同窗被fire),自己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意志,終於再次向「離職」妥協,拾起行囊登上機門,同年6月自己踏上了熟悉的土地,心情也有如出獄般的愉悅。
2004年8月在親大哥的引薦下,自己進入某面板製造廠當保全員,月薪算一算也有新臺幣4萬元,但每天須站哨近12個小時,但撐了1個月後,自己再次以「不符志趣」為藉口,來粉飾不願屈就的可悲心態,雖又恢復自由身,但口袋始終「麥可」不起來。
2005年1月,第5個工作來臨,自己成為某汽車公司銷售員,每天努力擦著展示間裡的新車,心想要何年何月才有能力把CAMRY從展示間買走,底薪1萬7000元,其餘靠努力,但自己仍舊「吃裡扒外」,同事出門衝業績,自己出門卻是去面試,心裡仍盤算參加「國考」,總是抱怨人生不順遂,心情也DOWN到谷底。
在車廠待了1個月後,自己又跳槽了,這次跨入了保險經紀公司,還記得公司的英文名是「HOYA」---等同「富有」的台語發聲,但自己覺得「HOYA」這字眼真stupid,難道只把「富有」掛在嘴邊就真的會富有嗎?老爸也分享著拉保險的心得,但是年輕人怎麼聽的下去嘛!算一算任職保險業只有3個月光景,這些日子裡自己仍舊幹著「背骨」(台語發聲)的事,心思完全投注在「94年地方政府特考」上,可惜天不從「吾」願,隨著「國考」落榜,自己再度close保險業的大門。
在「就業」與「「國考」」間做取捨,自己倍感煎熬,「就業」與「「國考」」互成了自己說服自己的最佳藉口,意志不堅持續摧殘著自己的人生,在虛偽的堅定意志下,自己開始準備「93年基層警察特考」,為了避免與家人碰面的尷尬,自己搬到臺中居住,事後回想起來,那只是可笑的面子問題。
「93年基層警察特考」放榜,自己再次名落孫山,最瞎的是,一同去考試的大學同窗竟上了榜,唉~人家可是邊上班邊準備,而自己可是整天在家看書,還覺得每天唸書都大有斬獲,結果卻仍是失敗,當時自己不斷地思索著,是不是老天不願讓自己在公家機關埋沒?真是無可救藥的天真想法!
特考失敗,口袋空空,面對現實吧,人生的第7份工作開工---機械製造廠國貿人員,月薪只有新臺幣2萬初,但吃家裡、住家裡,在鄉下地方還能過活,不過對現狀的不滿卻從未減弱,於是自己便立誓,「94年基層警察特考」將是是否繼續參加「國考」的最後戰役。每天下班返家就K書,清晨5點便起床看考古題,7點才出門上班,最後一次嘛,至少得假裝的很努力,失敗了也才甘心。
在機械廠的日子算是退伍以來的佳作,待了7個多月,如果你問我這一路走來的感想是什麼?我會告訴你,就如古諺所云:「滾石不生苔,轉業不聚財。」自己正是最糟糕的示範!這段期間,自己曾窮到靠樂透彩金過活,但很慶幸老天仍眷顧我,讓我中了樂透彩,領著近5萬元的彩金,真是久旱逢甘霖啊。
2005年12月,「94年基層警察特考」放榜,那一夜我興奮地將已就寢的父母喚醒,並告訴他們:「我做到了!」心中想著總算對您倆有個交代了,願您倆在夢裡也會微笑。
2006年1月,在機械廠的日子告一段落,等著年後到警專受訓。2006年2月6日,警專受訓開始,高中時代夢寐以求的學校,今日總算見到其容貌,受訓的日子是比部隊新訓輕鬆一點的不自由生活,自己始終搞不懂,警察為何不能像一般公務員訓練就好?搞部隊那套是何苦呢?從警的第一天起,自己便質疑「警察究竟是否是自己所想的職業?」但可以肯定的是,至少現階段不需再為找尋下一份工作苦惱,至少休假的時候還有money跟大學死黨喝上兩杯。受訓9個月轉眼即逝,就在結訓前,我認識了「牽手」,這是考上公職後的另一收穫,也為這9個月來的苦悶生活中劃下完美句點。如果說考上公職是我人生的轉戾點,那麼「牽手」便是我人生旅途上的推手,等候了27個年頭之後,我的人生正要美好起來!
2006年11月27日,自己到臺中縣警察局報到,報到完畢後便搭車上臺北,翌日便至警政署報到,展開1年半的借調生活,警察制服終於能暫時卸下,幹著不像警察的警察。在借調半年後,自己萌發脫離警界的計畫---準備「高考法律政風」。剛開始的準備是倍感艱辛的,雖只有「行政法」、「刑法」、「刑事訴訟法」及「公務員法」四科法科,卻是讓我這門外漢唸的七葷八素,「行政學」、「社會學」也好不到哪去,一次次想逃離書本及考試,一次次質疑自己有沒有這能力,更因此讓「牽手」對自己深感無力,灰心至亟。該怎麼辦呢?頭都剪了,能不洗嗎?就硬撐下去吧!試了2次(96年高考、地方特考)後,分數都差距一大截,一開始信心滿滿也打了好幾個對折,教材愈來愈過時,借調的期限也將結束,壓力接踵而至。一來需與女友相隔兩地,二來基層工作繁雜,更沒有時間唸書,在借調警政署即將結束的尾聲,自己便以辦公室為家,每日21點下班後便投注於「國考」上。
2008年7月15日,分局長官准予公假,自己如願考完「97年高考法律政風」考試。派出所的日子正如警界前輩所言:「下班後只有睡覺!」真的是累翻了,工作內容彷彿從天堂掉到了地獄,每天騎著警用機車做日光浴,加不加班別人決定,每天紮實的12小時勤務,心裡百般不願幹警察,更遑論幹一輩子從警。但是光喝西北風是不會飽的,只好硬撐著頭皮幹,至少還有收入足供溫飽。基層員警的辛勞,點滴在心頭,大家就少找警察的碴吧。
2008年9月19日,高考放榜,8點剛下班的自己徹夜未眠,心想再2個小時考試結果便知分曉,心中忐忑的睡不著覺,10點一到考試院的網址不意外的塞了車,此時手機響起,女友告知自己「吊車尾」增額上榜,當下我整個人跳了起來,興奮地拿起手機通告天下,那當下人生仿如從黑夜跨入白晝,放榜前的種種憂慮彷彿被第13號颱風吹走,遠離了自己的心頭。
記得第一次接觸「國考」是大一(民國87年)的時候,打工時認識的外系學姊算是自己啟蒙老師,生日卡片裡那番共勉的話語,今日終於實現,此刻的自己激動不已。「爸、媽,你兒子做到了!我不再是「一年換二十四個老闆」的我了,你們不需再擔心我的前途。」老媽不願我當警察,很慶幸老天再次給我轉職的機會,我會好好珍惜,為國效力。
考公職不是人生唯一的出路,也不能給予你萬貫財富;倘若你尚無專長,或尚未找到定位,我敢保證公職值得你嘗試,因為從金榜題名的那一刻起,你即將擁有嶄新的人生際遇,遠遠地拋去對人生未來的疑慮。在此,感謝一路走來支持我的朋友、長輩及高人,以及默默在背後支持我佳芳老婆,往後的日子裡大家仍要相互扶持,團結力量大,感謝各位,感謝上天,感謝這五年來的一切!我已打完這場「國考」戰役,述畢心中的感激,你是否已準備好為自己的人生寫下那一頁奮鬥史,以及收穫時的那一份感動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