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又夢見車疾行於寶山路上,緊張地進入園區工作的情景…。兩年了,整整兩年了,我未再踏進熟稔十餘載的科學園區啊!
2005年歲末,東陽灑上臉的某日午後,意外地接到昔日好友的來電。他滿心欣喜地要我分享她在「志光」補習、苦讀全職投考公職二年,終於考取地方特考四等考試,目前愉悅地在鄉公所為鄉民服務。電話中,她語意充滿自信和滿足,不斷地、一再重複著:「此生不必再為求職不順遂而苦惱了。」她也因為有了安定的公職,竟意料之外有了幸福、甜蜜歸宿。聽了她的心情故事後,竟牽動了我想離職念頭。2006年人間四月天,我正和報名志光補習班與離職與否正在拔河,蒼白著一張臉,無助與慌亂地過日子。
在某個休假日,請示父親的看法,沒想到父親支持我考公職。父親三歲即失怙,故書讀得很少,終其一生都是從事勞力低階工作;他希望我有個安定的職業。於是我瞞著母親辭去工作,報名志光新竹班投考公職,當起全職的公職考生。
2006年這一年裡,發生諸多的事情。我告訴同學及友人,我討厭2006年。五月中旬時,媽媽在打掃家中不慎自高處摔下,這一跌不僅跌壞了媽媽原本很硬朗的身子,更跌亂了家中原有的生活秩序。這期間我身心俱疲地在家務與工作上奔走,每天由很自然地照料母親起居到不耐煩的心態,當時的生活足令我窒息,心想趕快結束這種難捱的日子。殊不知,殘酷的老天爺竟了我家一個無情大玩笑;我一如平常上班,時間停格在八月五日早上九點零五分,突然接到小弟來電告知:「爸爸昨晚在公司宿舍裡過世了。」時至今日,我仍清楚記得當時腦中「轟」一聲及身體不斷地發抖,一向健康的父親沒留下隻字即離開,徒留下全家的措手不及與無限悲傷。是我親手幫父親換上壽衣的,喚最後一聲「爸」,終結了這一世的父女情緣。每當午夜夢迴,眼淚婆娑地更思念父親。
2006年深秋,我在德國遇見孤寂。
不到一年的光景,歷經求職上的抉擇、失去父親,頭髮莫名地白了許多…。所以選擇在十月中旬造訪德國,以舒緩我緊繃的心。短暫的德國行,日耳曼民族打造出的進步和風景是沒讓我失望的;常是每每走訪到一景點時,我更思念爸爸。但是這輩子我是無法帶父親遊玩世界上任一國家了!旅行期間,領隊林先生說他買一雙好鞋子給他父親的感人故事,這一夜我在下塌飯店潸然淚下。我也買過唯一一雙皮鞋給父親,遺憾的是,今生今世想與父親同遊,已是我永遠無法圓的夢。
2006年深秋造訪德國,原是我期盼許久的,但失去父親,德國的一切美景,猶如一幅貴重的名畫掛在眼前,而我是站在畫前那個孤寂的觀眾。
走過悲傷、失落,進入志光公職體系補習猶如走向飛揚。在職場打滾多年後再重拾書本是一種奢侈及享受。當起公職考生後更見證到補習班裏的同學是「臥虎藏龍」呀!我是一個資質極為平庸的人,在求學時的大小競賽中,能脫穎而出,所憑藉的不過是一股不服輸的精神罷了。
在大多數人眼中,我是一個樂觀、隨和又充滿熱情的人,這些特質讓我很容易成為一個受歡迎的好朋友和好學生。多年來,與人共識常抱持著「與人為善」交往,但我忘了身處競爭激烈的公職考試補習班。直到眼見一些認識的同學陸續金榜題名,方知心驚。更令我大表震驚的是,一位很熟識的他類科同學,揶揄我二年來都落榜。曾看過這樣的一個報導,一位加拿大籍女太空人回憶:小時後在鄉下告訴別人她的夢想是當個太空人,週遭不以為是癡人說夢,反到說:當然。「有夢最美,希望相隨」,我們又何必急著用傷人的言語去扼殺別人的夢想呢?
「東風吹,戰鼓擂,各憑本事誰怕誰!」這句順口溜,在我堅持投考公職二年來每當陷入困頓時,它助我提升士氣、衝破逆境。考了多次國家考試,看見考上的學長、姐回到班上分享他們的努力過程和收穫的那份悸動!我不敢忘記郝強老師常說的:「一年沒考上,最少損失八十五萬…及要對自己負責。」的用心良苦責備。
走進志光,投入公職考試,有道不盡的孤寂。父母對子女的愛有終止期,是緣滅。堅信對志光給予的公職教授,是緣起。我不會後悔現今所做的一切,只為了一次最美麗相遇。待我金榜題名時,再細訴此生與新竹志光相遇的熱情。